先天性眼球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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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脉罗至大声音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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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经典品美文

新时代新油脉

汉诗现场

大声音

罗至

吃苜蓿

这些是岳父坟地生长的苜蓿芽

被清明节烧纸钱的妻子掐回家里

我仔细地拣除杂茎、杂叶

然后将苜蓿芽清洗、烫熟、切碎

然后将马铃薯削皮、蒸裂、捣泥

然后将二者搅拌一起,盛入

葱蒜辣椒混合的油锅。顷刻间

一盘美味的新鲜菜端上餐桌

看着妻子、女儿胃口大开

我想起岳父生前掐苜蓿芽的样子

他曾多次进城给我们送苜蓿芽

乐滋滋地瞧我们吃苜蓿芽

这会儿,他或许正望着我们笑着我们

或许也正在吃苜蓿芽

清明

母亲在我一岁半的时候去世了

我没有一点记忆。

我从小在外爷外婆家长大

我常常梦见这个地方:

下盐湾街上村。

大人们评价母亲善良,聪慧

但管不住娃娃。

母亲当过外爷外婆庄里的小学教师

她从来不会打骂学生。

那些曾在课堂上调皮的学生

若干年后,摸着我的头说

“你妈妈是好人。”

好像有所愧疚似的。今天

我去下盐湾街上村给外爷外婆烧纸

老一辈的人已不多。

母亲教过的学生,也都年过半百

其中一个名叫银兆的

在田埂上栽柳树苗

和我拉起往事,又说道

“你妈妈是好人”

这一次,我的心不再平静:

这是清明里,母亲肯定能听到的一句话。

小寒记

我的疑惑是从一片小绒花开始的

它在我不经意的时候落下来

落在我衣服的前襟

我感到有什么东西沾上了

我低下头辨认

它微微摇摆了一下

再一动不动

我越看越像柳絮

但这个季节是不会有柳絮的

但我也不会认为这是雪花

虽然天阴了

但似乎还没有下雪的迹象

我就这么六神无主的

打量着打量着

直到一个孩子的声音

从我面前跑过

像一串鞭炮

我抬起头

看到这孩子的衣服大部分白了

是六月也是七月

六月总是用一场雨

迎接七月的到来。雨过天晴

这个人,这个男人,正在做好

充分的准备。他一丝不苟地

脱掉多余的外衣,亮出

毛茸茸的白膀子(多么令人晕眩)。

大街上的积水

泛着一圈一圈的亮光,仿佛

比他手里牵着的那只小狗

更懂得人心。

他打了个趔趄。这个男人,弯腰时

看到这样的景象:他的

身体还在六月里,而身体前的影子

一步跨进了七月。

在草地

我藏在一片草叶下,你绝对找不到

我藏在一枚花瓣下,你绝对找不到

我藏在一根树枝下,你绝对找不到

太广袤了,我在绿色中游泳,一头扎入绿色中

不要呼唤了,你的声音也是绿色的,你的声音

在绿色中凝成晶亮的水珠,碰湿了我的额发

不要呼唤了,我就在你的身旁,你已经抓到了我

你并不知道,你仍在四下里搜寻

那只长尾雀看到了一切,它扇了扇翅膀

告诉你:我和那几朵野菊混在一起,正在你的手上

而你这时若有所悟,忽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乡下一夜

七月的晚上,我和友人来到乡下。

农家小院的夜空,星子稠密,仿佛伸手可及

北斗,是扔向夜空的半个眼镜架,另半个

肯定挂在乡下教书先生书房的墙上。

主人指着周边隐约的峁壑

一一说出名子:鸡蛋圪垯、猪脑圪垯,丘岔圪槽

条子圪槽,八字墕、官道墕……每个名子都让我们

充满想象。家畜和青草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在黑暗的空气里散发出混合的味道。

坐下聊天的当儿,主人忽然说有蝎子

我们几个一惊。他找了紫光灯照向窑洞的面墙

一个发紫的小东西一动不动

他用镊子把小东西夹在地上:一只蝎子翘着尾巴

但好像完全丧失了勇气。夜已深了

商量好明天的话题,我们几个钻进土窑洞。

炕头有半截毛茸茸的驴腿,主人说

是去世的爹妈留下来的,比他的年龄大

是山里人常用的避邪之物。

刚一会儿,炕上就鼾声如雷。天放亮的时候

我出去小便,发现院里的草席上

和衣躺着两个人:主人夫妇俩睡得正香。

是不是在抓蚊子

我有怪脾气,在夏天的午后

一个人站在一块空地上

伸出一只臂膀,手掌一开一合

你问我在干什么?我仿佛不干什么

但的确在干什么。在十米远的

地方,你看不清楚;在一米远的

地方,你扶了扶眼镜,凑近

我迅速合拢的手掌。“哇,你在抓蚊子”

你恍然大叫,我在抓蚊子吗?我

慢慢张开手掌。为了看得真切

你的整个脸部,几乎落在了我的掌心

李华的鱼

李华的鱼

一直在水里

它们在水里

仿佛不在水里

在空气中

它们飘来飘去

寻找着什么

又像不寻找什么

没有目的

它们也吹泡泡

大多时候不吹泡泡

吹泡泡的时候

声音很低

但李华能听懂

它们在呼叫

它们真切地呼叫:

李华、李华

是悲伤的

直到中午

他才收到她的短信

“生日快乐。”

但他一点也不快乐

这姗姗而来的声音

在他看来

包含着许多暗示

比只字不说更加糟糕

“如果事情多

确实忘了这个日子

那倒可以谅解的。”

这个老男人

想到这里

忽然一阵悲伤

直到晚上

心情都没有好转过来

因为今天

他从凌晨开始等

等来了

她迟到的问候

大声音

声音从办公楼下面经过

桌面微微有了震颤

这肯定是一种大型机器的声音

我想象它的大

比载重车辆大,比施工车辆大

是那种横行霸道的大

我停下手头的活

喘了一口气

半闭眼睛

在声音里静静地休息

办公室的墙壁

仿佛一下变暗了

真的变暗了

但声音过去后

比之前白亮了许多

《油脉》文学杂志

主编:郝随穗

编发:钟丰富刘谷雨

主办:延长油田股份有限公司职工文联

邮箱:youmai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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