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性眼球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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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月亮里来的男孩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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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化病是先天性皮肤、毛发和眼睛部分或完全色素脱失的一种遗传性疾病。

泛发性白化病患者全身皮肤呈现乳白或粉红色,毛发呈纯白色、银白色、淡白色、黄白色等,畏光、视力下降。部分白化病中的眼白化病患者局限于眼部而皮肤及毛发色素正常,有眼球震颤和显著近视等眼症状。

——百度百科

1

我第一次近距离见到村里人口中的“小白孩”时,是在他家门口。

“慧敏,在吗?开门呀!”慧敏是我同学,小白孩是她哥哥。我们约定好了周六下午来她家一起看小说。

门吱吱呀呀打开的时候,露出来一颗白得发光的脑袋,银白的头发,银白的头皮,眉毛,眼睫毛,汗毛全都是白色的,脸上的皮肤带着微微的粉色。

他几乎都要凑到我脸上了,眯着眼使劲盯着我:“谁啊?找谁?干嘛?”

“我、我找慧敏,我们说好了。”之前只在路上远远看过一眼,今天倒真的把我吓了一跳。

“赶紧走,她不在,走走走。”他眯起眼睛瞪着我,我知道慧敏在家,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样。

我大声喊慧敏的名字,她出来后把她哥用力推到一边:“走开,你别管!”

我被慧敏拉着边往屋里走,边不时回头看看小白孩,他冲我挥了挥拳头,用口型说:“快滚。”

2

再听说小白孩的事儿,还是从村里人口中知道的。

距离第一次见他已经过去了七八年,我去外地上学很少回家,也怕再见到小白孩怪异的表情,就是回家也没再找过慧敏。

听村里人说,小白孩初中没上完就辍学了,同学老是嘲笑他,好奇他银白色的皮肤和毛发,然后就变成了讥讽奚落。

加上小白孩的高度近视,带上眼镜也和瞎了一样。辍学没几年,就经人介绍了对象结了婚。

3

命运是可悲的,给了你不幸的人生还不忘再用石头砸你一下。

小白孩的对象是邻村的傻妞,小时候吃错了药,大脑受了刺激,就变得傻里傻气,连正常的穿衣吃饭都不能自理。

两人结婚没多久就有了孩子,本以为日子慢慢就这样好了起来,可是天不遂人愿……

怀头胎的时候,家里人一会没看住她,就从二楼楼梯上隔了五个台阶往下跳,这一跳就把肚子里的孩子跳没了。

第二胎熬到了分娩,在家硬是阵痛了一夜,医院还来得及,医院,傻妞就在自己家把孩子生了。

小白孩去外面叫人开车的时候,傻妞已经来不及了,哇哇大叫地自己就生了孩子,是个儿子。

傻妞把婴儿用尿桶接着,连着脐带,直到小白孩叫了人从外面回来,才发现婴儿已经死了。

这些在村里人之间口耳相传,里面必不可少的有些夸张成分,但事实也摆在眼前,傻妞有过两个孩子,还没来得及跟这个世界好好打声招呼就先说了再见。

后来毕了业工作,再也没听过小白孩的事儿。

好像是离了婚去外地打工再也没回来,村里人也没再见过。

小白孩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唯一一位白化病人,偶尔会想起来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他凑过来,银白色的睫毛扑闪,皱着眉头凶巴巴地问我:“谁啊?找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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